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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爬墙达人

平行世界2

一颗吐槽的蛋:

13. 




大蛇丸:“佐助,这是君麻吕和重吾,君麻吕,重吾,这是佐助。” 




啊,是重吾。佐助第一次产生了好好跟这个世界的人打招呼的欲望,但是他的双手放在查克拉吸收台上无法移动,因此只能勉强转了点身,冲着重吾点了下头。 




 佐助:哥哥重吾穿着木叶的制服看上去好可怕啊。 




“你好,佐助君。久闻大名。”君麻吕是个看上去很温和的长发少年,“这几日你在这里帮忙,实在多谢了。今天的试验还要进行很久,我在家做了些饭菜,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也带了大蛇丸大人说过好吃的来,希望你不要嫌弃。” 




原来他就是君麻吕。好靠谱的人啊。佐助暗想,大蛇丸的实验室里居然有这么正常的人? 




“我听兜前辈说,佐助君的忍术水平十分拔群。” 




 “啊,”佐助对君麻吕稍微产生了点好感,因此也不再继续无视他,“谬赞了。” 




 “所以,如果佐助君能为我杀死自来也大人的话,我将愿意支付任何价码。只需用自来也大人的人头来换就可以了。”君麻吕微笑着说。 




 佐助:⋯⋯这个人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啊没人来管管他吗?! 




“佐助君,足够了。”大蛇丸关闭了吸收台,“你们俩也是,辛苦了,下午我和佐助君在这里就可以,回去休息吧。” 




 “等等!”佐助在原地倒腾了两下,朝君麻吕重吾的方向走过去。 




“这个,给你。” 




重吾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发少年,他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白皙的手指上还带着血迹,他的掌心坐着一只小小的雏鹰。 




“这是我的通灵兽,”佐助有点窘迫,“联络用的,你要找我的话派它来就可以。” 




佐助:可恶啊,“跟我做朋友吧”这种话太耻了说不出口⋯⋯ 




他觉得按照重吾的性格刚才未必真去听了自己是谁,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是宇智波佐助,我的话,你暴走了也没关系的。” 




因为这边的君麻吕还活着,他已经做好准备看到重吾转身就走了。 




 然而重吾伸出手,接过了那只小鹰:“我叫天秤重吾。谢谢你,我很喜欢小鸟。” 




君麻吕:“我叫辉夜君麻吕。” 




佐助:“哦,好。” 




君麻吕:“⋯⋯” 




那两个人走了以后,大蛇丸开始帮佐助写联合部队推荐词。 




 佐助坐在椅子上走神。过了一会,他突然问:“你是怎么攻略君麻吕的?” 




 “生搬硬套错误的方法只会导致失败的结果,佐助君。”大蛇丸安详的说,“就我的观察,鼬君理想中的伴侣应该是大和抚子式的贤妻良母,再有两个儿子一个弟弟来构成传统的家庭。你在贤惠和生育两方面都不具有任何的优势。” 




 ——两个儿子一个弟弟是哪门子的传统家庭结构!你的常识就决定了你在这方面的观察能力是0! 




 被否定了的佐助愤愤不平的想。 




“所以,比起你那些漫无边际的和平演变想法,我倒更倾向于恢复原来的身体再直接用男人的方式占有鼬君的身心。”大蛇丸给出了他的结论,“这样做也有利于保证你日后的家庭地位。” 




佐助想了一会才明白了他在说什么:“那些东西无所谓。哥哥想怎么样都可以。” 




大蛇丸:“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你哥哥根本没想怎么样吗?” 




佐助:“⋯⋯”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蛇丸在这个问题上简直比他还要低能,可恨的是自己除了他以外在这边根本没有别人可以商量。 




“写完了。”大蛇丸把表格放进信封,封上自己的火漆,“我直接邮递出去了,佐助君。‘晓’的战斗单位考核很简单,到时候会让你演示一下你拿手的忍术,合格了再由他们对你进行培训,现在实战太少,忍者的能力已经不像几十年前那么强了⋯⋯到时候你给他们看一下你的高达就肯定没问题了。” 




 “⋯⋯大蛇丸,”佐助已经无语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高达?” 




 “这种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大蛇丸如此回答。 




 自己开始有点适应这个世界了。佐助一边上楼一边想,有下忍任务就出任务,虽然只有一次;放假的时候去大蛇丸那里还人情⋯⋯每天回家都能见到哥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跟哥哥一起出任务了⋯⋯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走快了一点。 




“我回来了。”佐助一开门就闻到了空气中熟米饭的味道。 




 对了,还有每天都能吃到哥哥做的饭。 




“欢迎回来。”鼬在厨房这样说。 




 佐助注意到沙发上有个很大的袋子。他随手把草雉剑解下来放在地上,拉过那个袋子看了一眼。 




 是三件木叶上忍制服。 




 佐助:“⋯⋯” 




 “我今天去找五代目签辞职书了。”鼬看到佐助的动作,走出来坐在他身边。 




“佐助不喜欢我穿‘晓’的衣服的样子吧?”鼬摸摸佐助的头,“昨天你什么都没说,但是你看那件衣服的眼神都告诉我了。” 




 “也难怪,之前是我忽略这件事了。”鼬带着点歉意说,“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的话,佐助一定要直接告诉我。” 




鼬想了想,十分郑重的说:“我很珍惜这次能和佐助重逢的机会。比珍惜什么都要多。” 




 “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了,佐助。” 




 “不管你想要什么,哥哥都愿意给你。” 




佐助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热的不像话,好像有很多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连身体都在发抖。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机,也明明没有打算这样做,但是好像有什么人在控制着他一样,他克制了又克制,几乎到了要发狂的地步。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陪着我。” 




他像小孩子一样这样说。 




“不仅仅是作为哥哥,作为家人⋯⋯” 




 “我想让你陪着我⋯⋯像⋯⋯像爱人那样。” 




 “我爱你。” 




 “哥哥,我爱你。” 




TBC




14.——本集有超长无JQ回忆杀,剧情字数约等于日常更新,诸君包涵。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鼬看着自己面前相较于羞赧,用决然来形容更加合适的弟弟——说不吃惊肯定是假的。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念头,又抱着这样的执念活了多少年?在佐助的描述中,自己死后的十数年,他的感情生活确实是一片空白⋯⋯ 




还没等他想清楚,佐助又一次开口了:“你⋯⋯不答应我也是没用的,鼬。” 




他抬头直视自己,眼中疯狂之色一闪而过:“你以后喜欢谁,一个也好两个也好,我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你要是敢丢下我,不仅仅是木叶,这个世界我会也一并毁掉!” 




 “我没什么可怕的,鼬。” 




 ——我只怕你再留下我一个人。 




 鼬比之前吃惊更甚,因为的确像二助说的,佐助从重逢开始,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乖的不能再乖的样子,在知道自己身份的真相之后,更是连说话声音大一点都没有过——那天晚上的恶作剧除外。眼前这幅隐忍又疯狂的样子,倒是隐隐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佐助有了些重合。 




 鼬此刻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而爱情这个词距离自己似乎有点遥远。上辈子他的一生总结起来就是保护弟弟→防止叛乱→保护木叶和弟弟→让弟弟走回正路,每一个阶段的任务都像是石头一样压在自己的灵魂上,让他没一秒钟的余裕去考虑别的事情;而这辈子终于有了时间,恋爱这种事又似乎已经对他不再具有吸引力了。当然,宇智波鼬是不会缺人喜欢的,他也并非没有拒绝别人的经验;可是自己眼前的这一个并不是说一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厚爱。”就能够解决的—— 




何况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并不想拒绝。 




 然而宇智波鼬也绝对不会在没有考虑清楚之前鲁莽的答应弟弟的这种要求,他简短的确认了接下来的任务:安抚佐助,不要让他感到受伤。 




 他双手扶住弟弟的肩膀,把他扳过来面朝自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听我说,佐助。”他放低了自己的声音,生怕错过佐助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变化,“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绝不会再抛弃你。” 




 “至于别的,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吧。” 




佐助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你思考也没用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等二助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二哥已经重新载入小绵羊MODE了。 




 可是家里的气氛并没有变好一点。二助咬着筷子看着魂不守舍的大哥,再看看一脸面瘫黑云罩顶的二哥,只能在心里感叹卧槽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他没话找话的问:“大哥回木叶工作了?” 




鼬似乎是从思索中惊醒过来,想了一下才回答:“恩。五代目安排我带一班下忍,是猿飞木叶丸那三个孩子。很值得期待。” 




 “哦~火影预备役啊。”二助猥琐的动动眉毛,轻佻的说,“五代目异乎寻常的器重哥哥嘛~” 




 “别胡说。”鼬皱了皱眉,“能不能成为火影,要看忍者自己的表现。如果他不够优秀,我是不会批准他成为下忍的。” 




 “⋯⋯”二助放下筷子,一手撑脸抱怨说,“大哥总是这么正直⋯⋯这村子里的事小孩子都能看个七七八八⋯⋯” 




 “⋯⋯那也没有必要事事说得这么直白。”鼬叹了口气,“佐助。聪明外露太过不是件好事,你该向鹿丸学一学。” 




被批评的二助只得乖乖吃饭,被家里的气氛噎的少吃了半碗。 




 晚上休息的时候,佐助抱着枕头出现在鼬的房门外。 




“⋯⋯有事要说吗?”鼬略带引导性的问了一句。 




“没事。”佐助面无表情的回答,“一起睡。” 




二助:“⋯⋯” 




鼬已经数不清今晚自己叹了多少气,他硬了硬心肠,严厉的对佐助说:“回自己房间去,佐助。” 




佐助也不说话,也不看他,略低了低头,紧了紧抱着枕头的手,一副伤心的样子。 




 鼬几乎是立刻被打败了。他打开了门,同时说:“没有下次了。” 




二助表示简直无力吐槽。 




 幸好佐助没有像鼬预想到的的那样提出进一步的过分要求,他把自己的枕头放在靠里的位置,钻进被子里乖乖闭眼睡了。 




 鼬也关了灯,躺在床上;佐助背对着自己,后脑翘起的头发痒痒的扎在他的脸上,鼬想起小时候佐助也是这样半夜偷偷跑到自己房间要求一起睡,明明每次都说“佐助长大了应该一个人睡”,又每次都忍不住纵容弟弟的自己⋯⋯想到这里他无声地笑了一笑。 




 他翻了半个身,还是忍不住把弟弟抱在了怀里。 




——“恨我吧,佐助。” 




 ——“你恨得还不够深⋯⋯” 




佐助猛地睁开眼睛。 




——是噩梦。佐助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确认没有惊醒身边的鼬。自己这些年已经很少做噩梦了,算做梦,梦到的也一般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那一类的⋯⋯ 




他扶了扶额,感觉自己整个头部一阵抽痛。 




 身为幻术使用者,做恶梦是很不应该的。佐助很清楚的知道他对自己的精神状态缺乏控制,有一段时间甚至可以被确认无误的鉴定为疯子,但是作为宇智波一族⋯⋯ 




算了,他又自暴自弃的想,自己的战斗流程也是糊你一脸体术→糊你一脸忍术→糊你一脸高达→最后才是糊你一脸幻术,缺乏控制就缺乏控制吧⋯⋯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4点了。 




 他反正已经醒了,估计下面也睡不着,于是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了厨房。 




 接了杯水,佐助直接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无所事事的开始发呆,想起前两天大蛇丸跟自己说的话。 




 水月、重吾、香磷都活下来了。他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想,比我想象得更好,鸣人那家伙也没事⋯⋯那我也算是还了他了。 




 自己的第三个死亡FLAG其实是奈良鹿丸那个写作天才读作看过剧本的男人带来的。 




 那段时间鹰小队遇上了个护卫小国大名前往铁之国参加大名集会的任务,自己琢磨着大约鸣人也会跟随火之国大名一同前去,很久没有打架了很有点手痒,就随手接了这个任务;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去的居然是参谋奈良鹿丸,本着女人和小孩不打的原则,他兴致大减又穷极无聊的殴打了几次鹿丸护卫里那对据说是新晋天才忍者的日向兄弟。 




 他当时也没有做任何变装,日向兄弟被打了几次之后就向此次任务的头目汇报了自己被四次忍战之后的半合法叛忍宇智波佐助欺负的基本出不了旅馆的窘境,当然,即使是鹿丸这么怕麻烦的人也据对不会厚脸皮到说出:“宇智波佐助有狂躁症,他犯起病来打你们都是轻的,被打了就被打了,我来给你们报销医药费”这么没骨气的话,于是他只能说:“正好我也有件事要找他说,我替你们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就是这件事间接地加速了两个人的会面。 




 如果说佐助跟鸣人还有宁次他们是偶尔打打架还有两句话说,他和奈良鹿丸就是纯粹的两看相厌;鹿丸单纯的觉得佐助是个麻烦的人;佐助则觉得鹿丸每天“麻烦麻烦”的,嫌麻烦的那些事还一件不拉全都干了,简直是口嫌体正直,毫无萌点的大傲娇,还没他老婆能打⋯⋯ 




如此如此。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佐助躺在树上,捧着个卷轴在看,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 




 鹿丸也是个神人。他直接坐在树下面,觉得自己要说的那件事不知道这位有什么反应,不如先捡小事开口,于是懒懒的说:“我知道你也怕麻烦,弯弯绕绕的不说了,日向他们两个干了什么事叫你这么看不惯?” 




佐助连眼皮都没抬,理直气壮的回答:“我看不惯他们兄弟感情好。” 




鹿丸:“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为什么这理由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有说服力⋯⋯” 




他烦恼的抓了抓头:“我替洛克李再问一句,木叶他烦恼的抓了抓头:“我替洛克李再问一句,木叶死死团徽章你真的不来一发?” 




佐助嗤笑一声:“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鹿丸吁了口气:“不是。这件事其实鸣人想亲自和你说的,但是现在的形势他离开木叶已经很不合适了。” 




说到这里他又抓了抓头:“很麻烦啊,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大名之间这次也许要发生大事,你任务完了之后也不要靠近火之国了⋯⋯你要是死了,叛忍们又要争当老大超麻烦⋯⋯”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鹿丸正色说,“上个月的决议,宇智波鼬将会作为木叶在晓的卧底,以及四次忍战中的英雄,将其名字刻于慰灵碑上。鸣人从当上火影那一日起,已经为此努力了数年。” 




佐助的手猛地一抖,然而他的表情却没有变,语调平平的说:“我不会说谢谢的。” 




 “我知道。”鹿丸闲闲的说。“木叶没有容许叛忍回村的先例⋯⋯但是如果是为了祭奠木叶的英雄鼬君,木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我不会说谢谢的。”佐助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凭鸣人之力,哪怕他是火影,也绝不可能通过这种决定。还有谁投了赞成票?你奈良家⋯⋯日向家⋯⋯还差一人。犬冢家?油女家?还是山中家?” 




 “都是。没有反对票。”鹿丸毫无干劲的说,“各大家族,高层,特别上忍⋯⋯没有反对票,佐助。” 




佐助:“⋯⋯” 




他看着这个懒洋洋的男人,一时有些无言。 




“鸣人那个笨蛋还有一句话叫我转告你,”鹿丸再三抓了抓头,“麻烦啊⋯⋯他说,知道你在外面过的逍遥,偶尔也想起回家来看看吧。” 




 “哼。”他收起卷轴,跳到树下。 




“好。” 




 “哈?”鹿丸露出个吃惊的表情。 




“本来没想说的。有几个‘麻烦’的家伙一直在尾随你⋯⋯”佐助模仿着鹿丸的语气说着,“你的护卫简直是一群废物⋯⋯我要死之前回木叶看最后一次,顺路跟你一起好了。” 




 “怎么,刚说了欢迎我就不算了?” 




 “嗤。”鹿丸先是神色一凛,然后居然也忍不住露出个笑容,“你跟着我才是大麻烦⋯⋯” 




 “放心,我呆不了几天⋯⋯还赶着去参加婚礼呢。不过⋯⋯” 




 ——“坐这里干嘛?” 




佐助立刻从回忆里惊醒,看见鼬站在自己面前,面色疑惑的看着他;厨房里并没有开灯,窗外也还是一片漆黑,时间显然也没有过去很久。 




“⋯⋯喝水。睡不着。”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这样回答。 




“是不是头疼?”鼬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也紧贴着他席地而坐,自然的伸出双手揉按着佐助的太阳穴,“幻术的后遗症⋯⋯” 




原来如此。佐助被他按的很舒服,顺势倒进鼬的怀里。 




 鼬低低的笑了一声,佐助感觉他的胸口一震:“在想什么?” 




 “想我死之前的事⋯⋯”佐助含含糊糊的回答。 




“⋯⋯”鼬按摩着佐助的头,“不想和我说吗?” 




 “也不是⋯⋯”佐助喃喃的说,“有点丢脸⋯⋯” 




 “没关系,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 




佐助:这话我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我想好了,佐助。”鼬自若的说,“我答应你。” 




佐助在黑暗里猛地睁大眼睛。他不太敢说话,更不敢开口问所谓的“答应”是什么意思,甚至于放在鼬膝盖上的那只手都有点发抖。 




“我不会喜欢别人,这一辈子都陪着你。”鼬的声音很低,又很清晰的响在他耳边,“我会努力⋯⋯回应你的感情。” 




 “我答应和你交往。” 




他没有说“爱我”。佐助理智的想着,但是同时感觉自己基本上已经没有理智了:但是他说不会喜欢别人,他说陪我一辈子,和我交往——这是他在“不骗我”的前提下,做出的最大让步。 




 他感觉自己激动地全身都在发抖,嘴巴开开合合几次,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好丢脸。 




 太丢脸了。 




 鼬的一只手放在佐助的眼睛上,两个人在漆黑的厨房里,像两只小动物一样依偎在一起。 




 佐助最后记得鼬轻轻地亲吻了自己的耳朵。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二助面无表情的站在厨房门口。 




“别说。”二助这样说着,“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昨天晚上都在厨房干了些什么。” 




TBC




15.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二助面无表情地说。 




 佐助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从认识他以来,二助的表情从来没有定格过这么久的时间,他接下来的反应更是让佐助饱含期待。佐助素来不喜欢克制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不感兴趣的事天塌下来了也不管——什么事让他感兴趣也只有他自己说了算。他是不会考虑诸如“如何维护无意中撞破两个哥哥搞基的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那一类的问题的,和一心保持家庭和谐,要把所有不安定因素都摊上桌面好好解决的鼬不同,佐助只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当成一场好戏。 




 即使是被鼬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也没能改变他对于二助的人生信念正在受到冲击的这一事实的愉悦心态。 




 二助只有一个念头:虽然还是面瘫的样子,但今天这个人的气质异乎寻常的欠打啊。 




 由于家中的两个事实上的成年人在厨房里搂着睡过了饭点,今天的早餐只有简单的牛奶面包;然而面对如此简单的早餐,顺利的吃完它对二助来说也成了一种奢望。 




“如你所见,我和佐助正在交往。”鼬语气正常的宣布。 




 佐助把自己从一档切换到二档。 




“你在把你自己、我的名字还有交往放在一个句子里之前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二助咆哮着说,同时把正在吃的一片面包摔到自己的盘子里,“不!能!吗!” 




虽然你是哥哥但我一直把你当我爸啊我说! 




“不要在吃饭时大喊大叫,佐助。”鼬说道,“还有,不要乱甩食物。” 




 “你⋯⋯他⋯⋯我⋯⋯(#`д′)? ⋯⋯c(*′Д`*)? ⋯⋯” 




佐助简直要笑出声了,一直以来以喋喋不休为主要特征的二助也有词穷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他觉得今天的早饭都可以省下了。 




“还有你。这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佐助。”鼬严厉的看了一眼他。 




“什么事情有趣?”佐助漠不关心的说。 




 鼬:“⋯⋯” 




 “我!”二助终于理清了思路,朝着鼬嚷嚷,“我要和你谈谈!” 




他又看了一眼佐助:“单独!” 




佐助遗憾的想,后面的我看不到了,可惜没有重播⋯⋯ 




鼬看了看佐助:“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佐助喝了一口牛奶,淡淡的说:“找大蛇丸有点事。” 




得去把申请表截回来。 




“那上午谈吧。”鼬一锤定音,“好好吃饭,你们还在长身体。” 




二助: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还吃得下饭?! 




 佐助慢悠悠的吃完自己的早饭,回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一开门就感到二助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猛看。 




 你简直弱爆了。佐助漫不经心的想,就你这小眼神,跟鸣人的“我相信你我理解你之眼”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老子要是不禁看早被拐回木叶村了⋯⋯ 




他脚下打了个回转,走向饭厅,调整了一下草稚剑的位置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弯下腰一鼓作气迅速的亲上鼬的嘴唇。 




 他感觉到鼬的气息猛地一滞,随即一只手有力的按上了自己的后脑。 




 二助:卧槽啊我看见我自己在亲我哥!我一直把我哥当成⋯⋯!我看见我自己在亲⋯⋯!卧槽啊!好想戳瞎我自己的双眼啊! 




 佐助低声说:“我出门了。” 




鼬:“恩。路上小心。” 




他转身出发,留下鼬和被雷的外焦里嫩的二助在家里。 




 鼬:“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二助呆呆的回答:“哥你让我回个血好吗?” 




一个小时后。 




 药师兜:“恩咳!总之今天大蛇丸大人要出去拿一个什么东西,实验室的工作就由我来安排。正好今天人来齐了,大家先相互认识一下,现在只有佐助和香磷没见过面了对吧?” 




佐助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提醒自己除了药师兜以外,其他人接受的设定中自己都是“二助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哥哥”。 




 香磷扶了扶眼镜,骄傲的说:“你就是那个花花公子的哥哥?跟我想象的不一样⋯⋯看上去满可靠的嘛。我是漩涡香磷,虽然你弟弟比我还大一届,但是在实验室里请叫我前辈,记住了吗?” 




佐助好不容易憋住笑,面色不改内心欢乐的看着自己面前14岁的萝莉香磷:“是。香磷⋯⋯前辈。” 




药师兜:“好啦。自我介绍结束,今天大家整理一下这个月的实验资料,做出报告来提交给火影办公室,好申请下一阶段的经费。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和君麻吕吧。佐助和重吾负责一个部分。” 




重吾小声说:“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啊,佐助。” 




佐助一边翻看大蛇丸的研究卷轴,一边小声回答:“是啊,最近发生了很多好事。” 




 ——要是能让另一个世界的你们也知道就好了。 




 不过现在好像也只差水月一个人了。 




 重吾略带疑惑的说:“能和我说说看吗?其实我不是很理解⋯⋯好事?幸福的事吗?我也不太懂。” 




佐助沉吟了一下:“你⋯⋯咳,你知道什么叫恋爱吗?” 




实验室其他人迅速的搬着椅子坐成一圈,只剩下药师兜一个人一边兢兢业业的工作——“君麻吕我看错你了!”——一边竖着耳朵听八卦。 




 君麻吕:“你恋爱了吗佐助君,恭喜你。” 




香磷:“男的还是女的?是你主动的还是别人找你告白?我猜是男的对吧?是男的吧?” 




佐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爱好⋯⋯ 




重吾:“什么是恋爱?” 




药师兜:“大蛇丸大人一走你们就罢工不觉得很过分吗?还有正常男人都喜欢女孩子吧!” 




 “是我⋯⋯告白的。”佐助面上不显,心里稍稍觉得有点害羞,然而在这里的两个人恰好是无论如何都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一开始没有答应,后来答应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说他对我抱有⋯⋯一样的感情。” 




香磷双眼放光:“果然是男的!” 




兜:“⋯⋯” 




君麻吕礼貌的开口询问:“能冒昧的问一句,一开始他是如何拒绝你的吗?也许我们帮你想到办法也说不定。” 




佐助想了想,自己现在确实处于一筹莫展的状态:“他说‘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绝不会抛弃你’。” 




香磷沉吟一下:“哦⋯⋯被发了弟弟卡吗?那至少说明你在他心里还是很可爱的,以你的条件,稍微卖卖萌说不定会有很好的效果呢。” 




佐助:“他就是我哥哥。” 




药师兜:“⋯⋯” 




重吾疑惑的问:“你哥哥不是对你很好吗?那为什么要拒绝你?” 




药师兜:“会一口答应跟自己亲弟弟交往的哥哥根本不存在好吗!你们能有点正常的反应吗?!” 




 “保姆兜你好烦啊,自己就是基佬还说别人。”香磷不耐烦的说。 




 药师兜被KO。 




 佐助想了想:“他也许是⋯⋯没准备好吧。其实我也不懂。” 




君麻吕冷静的推理:“我觉得他既然答应了和你交往,那就应该是对你抱有基础的好感和尊重,或者有相当的意愿和你共同生活。既然你们已经是正式的情侣关系,那么必然要想办法建立同样的恋爱心态和情感共鸣,就我个人对于人脑的理解而言,产生爱情最迅速的方式是在脑内置入两个电极,通过电流反复刺激⋯⋯我记得你的查克拉属性正好是雷,佐助君?” 




佐助:“⋯⋯” 




重吾:“我觉得君麻吕说的有道理。” 




药师兜一脸血的复活:“难道恋爱不应该是给他送花写情书一起约会吃饭谈人生哲学吗?!君麻吕你别给年轻人奇怪的建议啊⋯⋯你们跟我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香磷:“⋯⋯这次我赞同保姆兜的意见。” 




佐助:我到底是脑子有什么坑才会觉得这些人能帮到我⋯⋯ 




TBC




16. 




鼬合上资料,心里对即将成为自己学生的三个人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他看了一眼时间,两个弟弟都现在还没有回来,觉得有些奇怪。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起身打开客厅的灯,眼的余光扫到门口的多出来的第三双拖鞋,又想到早上的那个吻,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他有时也实在觉得自己有些爱操心,只要牵扯到佐助,都忍不住想了又想。从吃不吃的惯自己做的东西到去做下忍的任务会不会觉得无聊,就连有时候夜里醒来,都要在确认一次这个弟弟是不是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佐助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觉得佐助的脚步声似乎比平时要沉重,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紧:难道是受伤了? 


 虽然知道佐助身手很好,又是在村子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担忧;他快走两步到了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楼梯上佐助表情麻木,手里拎着个袋子,背上背了一个一人高果冻质地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因为身高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拖在地上。 


 虽然佐助面色僵硬,鼬还是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类似“得救了”的信息。 




“你在家就太好了,”佐助语速很快的说,表情微妙的透出一点窘迫来,“这个⋯⋯忘了年龄的问题了,平时打习惯了没收住手⋯⋯” 


 “总之来点水。” 


鼬:“⋯⋯” 


他基本上知道那是什么了。 




 把水月放进鼬临时用水遁放满水的浴缸里,佐助才松了口气,开始讲自己回来一路上发生的事。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佐助一边走路一边看药师兜给自己的菜谱——“要征服男人先征服胃”——突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说:“你看上去很强嘛,木叶村的忍者。要不要大爷我指点你几招啊?”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佐助一手扶额说。 


 这时候浴缸里泡着的东西逐渐展露出了人形,水月奄奄一息的的说:“你⋯⋯会⋯⋯雷⋯⋯系⋯⋯攻⋯⋯击⋯⋯怎⋯⋯么⋯⋯不⋯⋯早⋯⋯说⋯⋯” 


佐助哭笑不得:“本来也不应该把你电成这样的,谁叫你突然扑上来抓我的手⋯⋯” 


听到这里鼬心里一动,本来已经打算出去了,又不动声色的留下来继续听。 


 两个人都没察觉到他的动作。 


 水月讪笑着说:“我看你的刀挺特别的,想夺过来看看嘛⋯⋯” 


 “⋯⋯怎么只有你一点都没变,”佐助面部表情抽搐,“一天不作死浑身就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水月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显然是觉得自己用“爱作死”来形容自己实在是有些自轻自贱的味道,转而说道,“你也太可怕了⋯⋯简直是怪物啊,你是吃电池长大的吗?” 




鼬打断了这两个人的交流,他双手搭在佐助的肩上把他推出浴室:“让你朋友好好恢复,佐助。先去换身衣服,来帮我做饭。” 


 “喂⋯⋯”水月呈_(:з)∠)_状趴在浴缸里,“也来点喝的水嘛⋯⋯” 


佐助一个转身把他的头踩进浴缸:“你就喝洗澡水吧!给你个教训。” 


 “稍等。”鼬忍俊不禁的说,“一会我给你送进来。” 




他走进客厅,拎起佐助带回来的那个布袋:“佐助,你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收起来吗?” 


 “恩,打开吧没关系。”佐助在他的房间里回答,“我的衣服呢?” 


他来之后的第二天,鼬出门给他买了一些比较正常的衣服,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把客房改成了佐助的房间。 


 鼬若无其事的回答:“我拿到我房间里了。” 


佐助:“⋯⋯” 


他站在空空的衣柜前面,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傻笑。佐助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时候他听见鼬在客厅里问他东西要放在那里。 




 鼬:“这个⋯⋯菜谱?” 


佐助:“啊,药师兜给的,随便放哪。” 


鼬:“纸鹤?” 


佐助:“重吾折给我的,放在架子上吧。” 


鼬:“这个是⋯⋯电池?电极?” 


佐助:“⋯⋯” 


 “那个丢掉!”佐助尴尬的说,“都跟君麻吕说了我不需要了⋯⋯” 


鼬不明所以的说:“朋友给的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也还是帮你收起来吧,留作纪念,以后可以拿出来看看。 


 佐助暗想,你要是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他‡遄呕缓昧艘路™,出来就跟鼬打了个照面。 


“欢迎回来。”鼬弯下腰,佐助以为他又要点自己的额头,玩笑性的向后仰了一点;然而鼬自然的环住他的肩,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这是个很温柔的吻。佐助却感觉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了,他犹豫着,把双手搂上鼬的脖子。 


 玄关的门突然开了,两个人迅速的分开,看见二助眼神死的站在门口。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形有些狼狈,左眼还顶着一个巨大的黑圈。 


 佐助心里有些吃惊:难道我走了之后他们打架了?早知这样无论如何我也要留下来看⋯⋯ 




二助简直要精神崩溃了。 


 一回家就被闪瞎眼,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离家出走的冲动,又被二哥用这样幸灾乐祸的眼神惨无人道的围观。 


 经过多日相处,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这个人的脾性就是哪怕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脸上也要一副“你们这些渣渣,这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同时他也养成了能稍微解读佐助の面瘫的能力,看出他现在的脑补方向已经偏离事实很远。 




“我没跟大哥打架!”二助气急败坏的怒吼,“这是鸣人打的。我们⋯⋯” 


佐助听到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情节,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在他心里,跟鸣人打架完全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二助:“⋯⋯” 


 “你就不能假装关心我一下吗?!”他悲愤的说。 


 鼬只得上去揉了揉弟弟的头:“一会跟我说吧,我去给你拿个冰袋,先换衣服。今天家里有客人。” 


二助:“嘤嘤嘤还是老哥对我好⋯⋯” 


水月:刚刚那位温柔的大哥不是说要给我拿水吗说好的水呢⋯⋯_(:з)∠)_




TBC




17. 




二助的惨状是由于学习了告白新姿势导致的。 


“⋯⋯总之,我只说到了把你喜欢的人杀光的部分,就被打了。”二助一边用冰袋敷眼睛一边说。 


 鼬:“⋯⋯” 


佐助在厨房里忍笑都快忍出内伤了,这个时候他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大蛇丸说的生搬硬套与失败结果之间的必然联系。 


 二助:“嘤嘤嘤嘤不会爱了。” 


佐助走出厨房,麻木不仁的说:“需要我在你额头上也刻一个爱字吗?” 


鼬:“咳!” 


二助却被佐助提到了伤心事,往桌子上一瘫,对着自己大哥大声控诉:“他对砂忍村那个黑眼圈都比对我好!我还是他的青梅竹马呢!” 


佐助在一旁提醒:“你现在也有一个黑眼圈了。” 


鼬:“咳!!!” 


佐助:“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个⋯⋯” 


鼬站起来,两只手放在佐助的腋下,直接把他拎起来放回了厨房。佐助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在厨房玩闹一样肉搏起来。 


 二助只觉得更不会爱了。 




 这边正闹着,水月湿哒哒的从浴室出来了。 


“啊~~~活过来了⋯⋯”他痞笑着伸了个懒腰,对饭厅里的佐助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到这里他停滞了一下,厨房的门后又探出了一个佐助的头。 


“宇智波佐助。这是我哥哥,鼬。还有我弟弟,也叫佐助。”佐助说。 


 鼬:“你好。” 


 “⋯⋯双胞胎叫一样的名字,你们木叶取名的风俗好特别啊。”水月讪讪的说。 


 屋里的三个人有意无意的都没有解释这个误会,放任水月带着对木叶村的错误认知离开了。 


“不用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吗?”鼬下巴抵在佐助的头顶,目送着水月关上门。 


“没必要。看上去他在雾影村过的挺好的。”佐助淡淡的回答。 




“你先来做饭。”鼬把佐助推到料理台,自己出去安慰身心受伤的弟弟。 


 鼬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佐助只能隐约听到要端正自己的态度,真心实意的发展感情,坦率交流,用情要专一云云。 


 然而鼬自己就是个前科累累的大驴子,这话听在佐助耳朵里半点说服力都没有。他出神的看了一会锅子上冒出的蒸汽,决定今天不再嘲讽二助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佐助躺在床上,看到鼬把重吾折的纸鹤放在了卧室书架上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衣柜里有一半自己的衣服,这在外面是看不到的;然而多了这一只纸鹤,就好像一下从一个人独居的房间变成了两个人的。 


 本来开着床头灯在看书的鼬顺着佐助的目光看过去,他显然误会了佐助的想法,伸出手拍了拍佐助的头:“在这边也交到朋友了,很开心吧?” 


佐助一愣,没想到鼬思维发散到了这个地方,便也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虽然知道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总有很熟悉的感觉。很亲切。” 


 “你和他们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吗?”鼬把书放在一边,关上灯,和弟弟面对面躺下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佐助很少提我死之后的事情呢。我很好奇⋯⋯和佐助有关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佐助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 


“真狡猾啊⋯⋯哥哥。”他说,“以前⋯⋯以前的时候,我的事情哥哥都知道吧?” 


 “有关哥哥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当初的真相,也是听了这么多版本之后,才从别人嘴里了解的。” 


他想了想,在被子里抓住了鼬的手。 


“这样好了,我说一件我的事情,哥哥也用一件自己的事情来交换。”他自顾自的说,“哥哥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经历,有关哥哥的事,我也都想知道啊。” 


鼬怔怔的看了一会自己的弟弟,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终于能看清佐助认真的眼神。 


 他笑着说:“好。” 




 “从哪里开始说呢⋯⋯”佐助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喃喃的说,“战争结束之后,我没有回木叶村⋯⋯我去了很多地方,各大国几乎都走遍了,也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恩⋯⋯对了!有段时间我们收养了一个孩子。” 


鼬:“⋯⋯!” 


佐助找到了自己想说的故事,叙述就比刚才流利多了:“是个姓宇智波的孩子。” 


鼬这次是真的觉得吃惊了。 


 佐助恍若未觉:“他是个孤儿,以前离开木叶的宇智波的后代,他的父母在战争中被无辜牵连,他们甚至都不是忍者。我担心他以后开眼又无法自保,怕那双眼睛被人夺去,又不敢随便把他交给哪个忍村,打算一直带着他保护他。我把他带出来的时候他还不太会说话,稍微不注意就要哭,不知道有多麻烦⋯⋯那时候水月整天在抱怨,又哭啦,要喝奶啦,要换尿布啦⋯⋯” 


听到这里鼬忍不住笑起来,想起了独自抚养二助的那段日子。 


“我们一边带孩子一边出任务,简直不胜其烦⋯⋯后来过了小半年,我也渐渐确认了,这个孩子应该是不能开眼的,他的资质做忍者甚至都有些勉强。我在波之国找到一家普通的夫妇,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把那孩子改名换姓,托付给了他们。那时候小光已经会叫我们所有人的名字了⋯⋯”说到这里佐助似乎有点伤感,“结果就连最听话的重吾都跟我闹别扭,说什么都不愿意把他送走,水月还想把小光藏在行李里,差点没把他闷死。把他送走的时候,水月扒着窗户看了他一整夜,明明最开始抱怨的最厉害的就是他了⋯⋯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除了大蛇丸都没人理我。” 


说道这里,他的话带着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撒娇的意味:“其实我也很舍不得啊,但是我是首领,如果我也任性的话,未免太不负责任了。我们的工作说到底并不安全,而且无论怎么想,也是在父母健全的普通家庭长大比较幸福吧⋯⋯” 




佐助的语气听上去就像在跟父母告状,说自己被别人排挤的小孩子一样。在外流浪的十多年,佐助很少跟别人诉苦抱怨,大约是觉得这么做很丢脸,况且抱怨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软弱。 


 然而一旦到了这个人身边,像是精神自动感应到他会心疼安抚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变得软弱起来。 


 鼬低声说:“你做的对,佐助。”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什么奇异的力量,把佐助心里那点不满和委屈统统抚平了。 


 佐助一边觉得被这样轻易地安慰了的自己简直幼稚的不可理喻,一边又切实的因为这一句肯定而感到温暖和满足。 




 过了一会,佐助说:“该你了,哥哥。” 


这时候一个荒谬的想法突然出现在鼬的脑海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说出那件自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的事。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对面前这个期待着能更了解自己,拉近兄弟之间的距离的佐助简直残忍至极,然而看着佐助认真的眼神,又觉得无法压下那种坦白一切的欲望。 


 他的眼神闪烁着,心里翻来覆去的转着很多念头。 


 佐助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又紧了紧握住他的那只手。 


“怎么了,哥哥?”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纯粹的关心凝视着自己。 




 鼬突然觉得获得了一点勇气。 


 他说:“我曾经⋯⋯给过鸣人一个术式⋯⋯” 


他不知道佐助会作何反应,因此说的无比艰难。 


 谁知佐助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松了口气说:“什么啊,别天神是不是?我已经知道了。” 


这和自己想的太不一样了,鼬一时间丧失了言语。 


 佐助眼睛转了转:“鸣人跟我提过这件事⋯⋯是我强迫他说的。战争结束后,我让他把跟你接触过的时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我。鸣人没什么表演的天赋,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在隐瞒什么东西⋯⋯” 


鼬:“⋯⋯” 


 “你和他一样⋯⋯是担心我因为知道这件事,心里无法承受吗?”佐助伸出手,用力的在鼬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他的脸上带着报复式的笑容:“原谅你了。” 


 “但是没有下次了,哥哥。” 




就在鼬觉得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做出什么很丢脸的举动的时候,佐助体贴的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忘了这件事吧,哥哥。就算我真的⋯⋯真的被控制了,”说到这里他苦笑一下,“大概当时会愤怒生气,过上一段时间也会原谅你吧。” 


他枕着自己的双臂,看着天花板:“⋯⋯我就是对你的事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早就认了。” 




鼬突然觉得,也许一直以来自己的感觉都是错的。 


 重逢以来,他都在用以前的方法,先是努力想要做一个好的哥哥,后是努力的想做一个合格的恋人。 


 用以前的方法,宠溺、迁就着佐助。 


 但是、也许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佐助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学会了主动原谅别人,自己抚平自己的创伤,无知无觉之间,也许是佐助在迁就着自己。 


 发现自己的身份、摊牌的时候也好;坦白感情,告白示爱的时候也好,一直是佐助在追逐着自己,自己笨拙的回应着。 


 他以为这次终于走对了路,却已经被弟弟甩在了后面。 




 那边厢佐助还在念叨:“这个就算了,哥哥说点别的⋯⋯” 


佐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遥远,他在一片轰鸣之间只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说:“我也喜欢你,佐助。” 


 “⋯⋯哈啊?”佐助像是没听明白,然后脸迅速的涨红了,“什、什么啊!” 


明明在别人面前都冷着一张脸,无论说出什么都面不改色,在自己面前短短的几分钟,却把所有表情都展示了一遍。 


“你、你突然说⋯⋯”佐助完全不像自己告白时那样镇定,语序混乱又重复,“这个时候、怎么⋯⋯” 




然而他又像突然自暴自弃了一样,猛地拥抱住鼬,把脸埋在鼬的胸前。 


“我喜欢你,哥哥。” 




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不知道多久。 


 鼬说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个婴儿,面对一样又不一样的木叶每天都哭笑不得;终于长大到能自己出去,碰到了穿着火影袍的大蛇丸;第一天到忍者学校,同桌是旋涡长门还有轮回眼,当时吓得直接在教室里站起来,整个教室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忍者学校毕业的时候,带班老师居然是带土⋯⋯佐助笑的停不下来,说到自己的事也是乱七八糟:水月和香磷神烦的吵架恋爱模式;辛苦的替音乐家做奇怪的任务,再拿到名家的乐谱去跟奇拉比换鲛肌;因为觉得哥哥死后一定记挂木叶,把哥哥埋在了以前一起练手里剑的地方,因为总是天南海北的在跑,十年也只能回去看几次,简直要气死;还有激活了村长技能树,变得有一点成熟的鸣人⋯⋯ 


直到窗外微微透进一点黎明的光亮来,两个人才拥抱在一起,像两个连在一起的胚胎一样,陷入了温暖的睡眠。 




TBC




18. 




上午10点。 


“早。”佐助小心的关上门,没有吵醒还在睡觉的鼬。 


 二助眼神死的半躺在沙发上:“别说。”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睡到现在才起床。” 


客厅里有些燥热,木叶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无休无止的蝉鸣声,简直讨厌得要死⋯⋯佐助一边想一边懒懒的说:“什么事都没有做。” 


他目光一转,看到茶几上放着三份任务书。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眼神,二助开口解释说:“今天下午要出任务啦,护送火之国商队去风之国,这次的商队大约有70人,普通人走得慢,大概要去一个星期吧⋯⋯多带点东西。人又多,同时出动了卡卡西班、凯班和红班⋯⋯” 


佐助干脆的说:“不去。” 


二助:“⋯⋯” 




 “我说,你现在好歹也是木叶的忍者,别这样随随便便一口拒绝出任务啊⋯⋯”二助苦恼的拿起他的任务书上下抛着。 


“我很忙,没空出去郊游。”佐助一边说一边拿起鼬的任务书,不着痕迹的盘算着斯托卡计划,“做这种任务简直是浪费生命,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去修行。” 


你很忙?为什么我觉得你从来了之后除了攻略老哥什么正事都没在做呢?二助一边默默吐槽,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那我帮你请假好了,话说红老师还在休产假,这次代替红老师的是哥哥的说,我们都去出任务,正好你留下还可以看家⋯⋯” 




佐助平淡的问:“什么时候集合?” 


二助:“二哥你快看那在地上的是你的节操吗?” 


这时候卧室传来OO@@的响动,鼬也起床了。 


 佐助迅速瞥了一眼任务书,确认了时间地点后把它放进怀里,站起身说:“我出去买点东西,下午见。” 


二助想咦今天怎么转性了平时就算再急不也要腻歪一下再走嘛,抬头要问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二助:“⋯⋯?” 


鼬开门出来:“早。佐助呢?” 


二助:“⋯⋯噗。”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把手里的任务书都捏皱了,人也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鼬的脸上被佐助用马克笔画了一只巨大的乌龟,连龟壳上的纹路都画出来了,额头还被画了一个木叶标记,搭配着哥哥像以前一样一本正经的表情,笑果非常杰出。 


“大哥⋯⋯啊哈哈哈⋯⋯你也不能⋯⋯睡这么熟啊⋯⋯”二助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边捶地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快⋯⋯去洗脸啊⋯⋯我受不了了⋯⋯哈哈哈⋯⋯他居然能忍住不笑⋯⋯不愧是忍者噗噗噗⋯⋯” 


鼬:“⋯⋯” 




佐助无所事事的蹲在电线杆子上,俯瞰着脚下的木叶村。 


 灿烂的阳光——讨厌;和平的氛围——讨厌;其乐融融的村民——讨厌;科幻组合的颜山——哦雪特⋯⋯ 


果然每次到木叶都会诱发我报复社会的冲动。佐助面无表情的下了结论。 


“喂——那边的小鬼。”对面电线杆上传来一把霸气的声音,“你就是那个所谓流落在外的宇智波吧。” 


 ——日向宁次。佐助迅速判断了来人的身份,但是,这中二的态度,这幽怨的气质,这“颤抖吧凡人”的潜台词⋯⋯ 




 “你中忍考试的对手是谁?”佐助想了一会,发现了要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告诉你也无妨,”宁次嘴角露出一个狂妄又冷酷的浅笑,“就是你那弱的像蝼蚁一样的弟弟啊。” 


我早该想到的。佐助默默的腹诽,如果像我那时一样对手是我爱罗,卡卡西再怎么特训,二助估计也要被一巴掌拍到地里再也起不来了吧⋯⋯鸣人肯定在遇见这位之前就被人打败了,多半是我爱罗⋯⋯ 


佐助:“原来如此,难怪他还活着。” 




宁次一时间在“你居然看不起我”和“你居然也看不起你弟弟”之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哪一个。 


 过了一会他决定沿着自己原来的思路说下去:“你看起来倒是不弱,我期待着⋯⋯这次的任务。宇智波,别让我失望。” 


应该买个录音机把你现在说的话都录下来。佐助表情认真的走神:过个两年再放给你听,妥妥的羞耻PLAY啊,不过是护送商队,你在期待些什么,我突然变个怪兽给你看吗⋯⋯原来中忍考试的时候那些成年人眼里互相挑衅的我和宁次是这么SB的形象,还好这边没人知道我的黑历史⋯⋯会有鸣人来调教你,我还是不掺和了⋯⋯ 


日向宁次看他居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亟欲发作的时候,宇智波鼬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 




“不好意思,宁次。”鼬稳重的说,“幼弟顽劣,得罪了。” 


不知道是不是佐助的心理作用,鼬把“顽劣”两个字咬的异常的重。 


“恩,得罪了。”佐助淡然重复一遍,不知道是在跟鼬说话还是跟宁次说话。 


 宁次走后,佐助才慢吞吞的跳到地面,走到鼬的身边。 


“早,哥哥。”佐助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脸洗的还挺干净。 


 鼬无奈的笑:“我倒没看出来,佐助这么童心未泯。” 


 “我在水之国的时候,借宿的一家兄弟就是这么玩的。”佐助无动于衷的说,“天下的哥哥都热衷于捉弄弟弟⋯⋯” 


话音未落,额头已经被戳了一下。 


“现在是佐助在捉弄我啊。”鼬这样说。 




 两个人闲闲的走在木叶的街道上,佐助大约是因为 “当一个可以在睡着的哥哥的脸上画乌龟的弟弟”这一愿望得到了满足,看着祥和的村子也不再觉得那么刺眼了。 


 应佐助的要求,鼬在一旁慢慢的讲不久之前的中忍考试的一些事。 


 这场考试来的肯定不如佐助的那一次惊心动魄,起码主持的几位影都顺利的活了下来;但是鸣人跟我爱罗的一战却来得更加声势浩大,鼬因为外出任务并没有能够亲临观看,但却在归来之后看到了被打的只剩一半的赛场,据二助说鸣人我爱罗两个人都爆了尾兽,场面一度失控,最后以鸣人为了保护观众被打成重伤终结,中间还穿插着鸣人的爱与光明心理教育小课堂云云。 




 这时候佐助才终于知道二助情路如此纠结的原因。 


 二助从小家里就只有代沟大的犹如马里亚纳海沟(?)的大哥,鸣人是他年幼时把他从孤独中解救出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二助本以为对方对自己也是一样的特别,没想到其实鸣人自带圣母光环,见一个攻略一个,见一个攻略一个,但凡别人有些不如意之事,鸣人都是我理解我明白我愿意付出生命和梦想来为你改变这一切,最可怕的是他不仅这样说,还真的这样做了,等二助意识到的时候鸣人的基友已经多如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一人一口吐沫就能⋯⋯ 




其实并没有这么多,不过多余的人总是显得很多的。 


 当然鼬的描述并没有佐助心里想的这么吐槽风,鼬的说法公正又客观,言谈之间还颇有一些“成为火影的男人就该如此”的奇异的共鸣倾向,让佐助憋了一肚子糟吐不出来。 


 佐助又想到以前每次打完架,鸣人都要捧着酒瓶子,眼角含着几滴热泪,哀哀戚戚的询问上天为什么我都当上了火影还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样子。 


 佐助自己回去想了一段时间,得出结论大约是如果鸣人能好好理顺一下自己身边的不正当男男关系,也许还会有女人愿意嫁给他;然而同行的水月又发表意见说,现在忍界的一派和乐之像根本原因就是火影大人基友众多的缘故,佐助此时给出意见固然能够解决挚友的婚嫁难题,但是岂不是要将哥哥一心守护的和平至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佐助思考后又觉得此言十分有道理,所以只能在下一次打完架喝酒鸣人又老生常谈的时候表示此间奥妙还是只能由你自己参悟,如果实在怨愤不满,自己可以无偿提供水月的坐标等等。 




 此时这里两人已经到了拉面店,坐下来开始吃午饭了。 


 佐助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二助的攻略方式其实是正确的,照着这个世界的鸣人的攻略进度,娶不到老婆的未来已经指日可待,二助只需等到时机成熟再抢在别的男人之前一举收割胜利果实即可。 


 鼬:“我觉得他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而已。” 


佐助:“⋯⋯” 


哥哥如此的道德模范,一定是那家伙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吃完饭鼬表示还要吃冰棍,两根黏在一起掰开两个人吃的那种。 


“我不吃甜食。”佐助淡定的表示。 


“我看到别的兄弟都是这样的。”鼬一本正经的驳回。 


“我不吃甜食。”佐助淡定的再次表示。 


“这是恶作剧的惩罚。”鼬一本正经的再次驳回。 


 佐助:“⋯⋯” 




两个人坐在树荫下,靠在一起。 


 佐助含着甜腻腻的冰棍,懒懒的看着木叶的天空。 


 甜食——讨厌;和平——讨厌;阳光——讨厌;木叶——最讨厌。 


 好像一直以来自己其实变得并不多,还和忍者学校毕业那年自己的自我介绍一样,讨厌的东西有很多,喜欢的东西非常少。 


 然而自己是幸运的,喜欢的东西很少,却已经被自己牢牢地抓到了手里。 


——佐助你有梦想吗?生活下去,找一个奋斗的新目标,这样的? 


 战争结束后,鸣人这样建议。 


——现在有了。佐助在心里回答。 




 我最讨厌木叶。 


 哥哥的梦想是守护木叶,那就由我来守护哥哥。 


 这就是我的梦想。 




 他恹恹的靠在哥哥的身上,像是一只懒洋洋的小兽。 


 鼬把自己的侧脸贴在佐助的发顶,出神的看着弟弟的双手。 


“等到佐助在长大一些,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忍者之后,我们一起离开木叶游历吧。” 


佐助的眼睛倏然间睁大了。 


“就像你以前那样。”鼬摸摸佐助的头,“佐助喜欢跟人切磋武艺,喜欢到处游玩,哥哥都可以陪着你。” 


木叶的阳光穿过树荫,斑斑驳驳的落在兄弟二人身上。 




 佐助觉得自己眼睛又有些发热,像是阳光直接落到了自己的眼睛里。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别别扭扭的说:“别说这种话。” 




 “这样胡说乱立FLAG,你就不怕那家伙长到独当一面之后,就是你我的死期吗。” 




鼬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 


“好。”他宠溺的纵容着弟弟的傲娇发言,“都听佐助的。” 


 “佐助什么时候想要离开,哥哥都陪着你一起。” 




FIN


番外 成年人的烦恼


 


1.


 


好烦。


 


时年二十岁的宇智波佐助半躺在病床上,一边百无聊赖的抠着自己眼睛上的纱布,一边偷偷用忍术窃听病房外的对话。


大约是年少时颇为嘴贱屡屡撩拨卡卡西的缘故,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作为血统很纯的宇智波,使用着自己原装的写轮眼,然后气力不继躺进医院,简直是跟战斗种族的二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组,样本变化程度足以让大蛇丸写出一部关于世界线改变对个人的影响的巨著。


更丢脸的是鸣人这次还卖的一手好队友,自己前脚扑街,后脚他就写信告诉了自己在川之国旅行的哥哥们。


 


成年人宇智波佐助对于这种有问题找家长告状的少儿逻辑表示理解不能。


而且更奇葩的是连我都联系不到他们!为什么鸣人有一只乌鸦一只鹰我连个鸟毛都没看到!我是街边垃圾桶里捡的吗!


他泄愤一样又从床头的果盘里拿了一个番茄开始啃。


而且!为什么只有那个人!单独!回来!


对得起一心等着老哥治愈我的受伤的心的本大爷我吗!


 


“纱布我来拆,办出院。”耳边传来的少年嗓音不带一点感情,二助听着就能脑补出二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面瘫脸。


“可是……”护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


“他没事。你们的检查方法不对。”那个人说着开门走了进来,护士小姐迟疑着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办公室。


二助听着佐助走向自己,双手开始解自己脑后的结,愉悦的目测一下自己坐着好像跟二哥站着一样高……


“万花筒怎么开的?”他一边动手一边平淡的开口问。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二哥我怎么会……”二助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这世界上本来不应该有相同的万花筒。”佐助无动于衷的说,“你用天照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找了个借口先溜回来……不然怎么可能鸣人的信昨天寄到,今天我就在这了。”


“……你来的时候。”二助摸摸鼻子,“六年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肯定跟你的出现有关。我本来不打算用的,瞎眼多不划算啊……这次情况紧急不用真死了,瞎眼跟小命我肯定要小命……”


“……你居然能忍到现在才用。”佐助自言自语一样的说,“很好。”


二助:=口=!他夸奖我了!这不科学!


 


从14岁起一直是佐助在教导他的忍术修行,从来被鄙视的二助不由得有点小得意:“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眼睛是很痛,但是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是因为我比你那时候年纪大嘛?”


佐助不痛不痒的说:“是因为我替你承担了一半。”


二助:“……”


所以你说的你感应到了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的交流存在重大障碍呢?!


二助:“二哥我不用你跟我玩换眼PLAY。”


佐助:“你想太多了。”


 


大约是纱布绑的太紧,佐助从床头柜上拿了把剪子开始剪那个结,一边剪一边问:“鸣人呢?”


“我和他分手了!”二助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别跟我提他!还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异性恋了!”


佐助:“……”


二助还在不依不饶:“你别不信啊我说,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与其……与其等着那家伙真的有一天把命都莫名其妙的赔给不相干的人,还不如我早点忘了他,去找个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女孩子呢!省的到时候伤心……反正我、我也没喜欢他多久……”


佐助一圈一圈的把绷带解下来,无动于衷的说:“对,是没多久。十多年而已。”


二助:“……”


 


他现在倒像是沮丧极了,也没了刚才发表直男宣言的气势,整个人软下来靠在床头。


“……我现在觉得人和人要相互理解根本不可能。”他喃喃的说,“就算再喜欢他,他心里也永远有更重要的东西,谁知道我排在第几位……”


佐助解绷带的手停了一停,然后又慢慢的继续转着。


“……对。”他几不可闻的说。


 


将自己喜欢的人攻略成功是在15岁那年。


那年春天他长高了2厘米,佐助却丝毫没变。


 


“柱间大人跟斑老头之前是住在这一带。”带土在风之国和火之国交界的地方大致点了一个位置,“太久了只记得大概了,斑老头说我再敢回去打扰他就把我重新打残……不过我觉得还是别抱太大期望,人类寿命一共只有那么长……”


“喏,这是镜最后一次写给我的信,”三代目满面笑容的回忆着,“没关系,拿去吧。不是我自夸,我这位老友的医疗忍术水平纲手那丫头是怎么也比不上的……他跟扉间老师一起离开村子,说要去探寻忍术的终极,总感觉还像是昨天的事一样……这封信是从水之国来的,那时候扉间老师听说了带土的事,说什么都要去再次跟斑大人一决高下,哈哈哈……老师们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又是二十年了……别灰心,我总觉得,宇智波镜肯定还在哪里忙着救死扶伤呢……”


“纲手?”自来也在澡堂外面,不知羞耻的端着望远镜,“一年前我在云之国还听过她的肥羊传说呢……你们顺着赌场一直找,一定能找到她的。”


 


从大蛇丸处了解了实情的宇智波鼬坚持要去寻找能让佐助恢复正常的办法,佐助则认为离开木叶是迟早的事,但是没必要因为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急匆匆的走,长大长不大根本没什么关系;两人迥异的观点导致了宇智波宅在很短的时期内出现了鼬每日焦虑而佐助淡然处之的诡异景象。


“什么叫逆CP的囧萌感,你们懂吗?反正我是懂了。”二助这样对他的妹子们说。


最后还是二助看不下去了亲自出马:“再过二十年,你跟老哥一起上街会被当成父亲和儿子的。”


他赢了。


 


然而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二助单纯的以为这两人只是去寻找长大的方法,事后的几年二助一直在吐槽自己图样图森破。


这两人用语言来总结,大约是认真寻人的大哥,四处挑战高手的佐助。


所以出去出任务,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朝自己大喊:“宇智波佐助!我已今非昔比!”再把自己打趴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


能被二哥看上挑战的,是什么人就不说了。


后来长大了的二助一直在暗搓搓的想,二哥不会长大真是太好了,我这几年挨得揍少多了。


 


两人离去后他实施了“捕获鱼糕小朋友大作战第一百三十七式——苦肉计”。


之前的一百三十六式,鸣人都没明白他在干什么。


也许是之前嘴炮佐助的人品尚未消失,他又成功了。


他付出了“我哥其实是他哥,我只是替代品”幽怨抱怨X1,“没人真心待我”中二宣言X1,未成年人酒馆烂醉痛哭状态X1。


获得了友情破颜拳X1,“爱是不能假装出来的”口遁疗程X1,未成年人禁止饮酒风纪管教X1。


 


男朋友X1。


 


之后的一切发展的异常顺利。


水门叔叔的回应是“总算说出来了我都快被你们憋死了哈哈哈哈”,日向家大小姐的回应是“请、请一定要让……鸣人君……幸福……”,暴力女井野的回应是“再花心我绝对找鸣人告密啊大烂人!”


木叶小强们的回应是:“烧烧烧烧烧烧烧——”


只有春野樱悄悄的找到了他。


“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对,佐助。”少女绿色的眼睛肃然看着他,“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只希望你们能真的幸福。我能看出来你们是两情相悦的,还是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不是更好吗?与其把这份感情变得像是同情或者补偿品……”


自己那时候说:“放心啦阿樱,我有分寸。”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了五年。


洛克李的二十岁生日,木叶十二小强聚集了十一个,一起策划小李告别未成年的仪式——向春野樱告白。


“我要用最浪漫的方式告白!这就是青春!”洛克李双目燃烧着熊熊火焰,热情十足的握拳。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是最浪漫的告白”,洛克李迅速把话语权交给了曾经有很多翅膀的二助同学。


“我知道你是装的。”二助说。


“哈?”小李疑惑的看着二助。


“我听过的,最浪漫的话。”二助微笑着晃晃自己的饮料杯,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我知道你是装的’。”


鹿丸似有所觉,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鸣人。


 


只看到一双通红的耳朵。


……


 


现在他们分手了。


佐助把纱布丢在脚边,二助感到眼睛已经没有了不适感,他睁开眼睛,病房里充满着黄昏的橘色阳光,佐助就站在他面前。


好像……长高了一些?!


他还来不及高兴,就看清了佐助脸上的表情。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脸色异常的苍白憔悴,眼睛下面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他的眼神带着微妙的亢奋和专注,却又隐约透出一点绝望的意味。


整个人带着说不清的疯狂的感觉。


 


卧——槽——


老哥你怎么把状态三鬼畜模式的二哥独自放出来了你还记得我五岁那年你拉着我的手经过木叶村口的时候指着木叶的标记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做人绝对不可以丢掉的社会责任感吗——


他转了一下目光,穿着木叶绿马甲的鸣人站在病房门口,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


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二助感言大致如下:成年人的烦恼,人生就是修罗场。


 


TBC


 


2.


 


在波风鸣人还叫作波风面码的时候,二助小同志曾经经过几个十分重要的心理转型时期。


第一个时期他的梦想是当一个像哥哥一样的天才忍者。


后来他一直暗自庆幸这个梦想在被真正的忍术天才面码君残酷的粉碎之前就被他放弃了,不然自己岂不是要一直活在目标无法达成的痛苦之中。


在他记事之前父母就都走了,如果不是有照片简直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好自己大哥十项全能,当爹当妈,学习生活两手都硬,如此如此,大约还有自己心硬的原因,对父母其实也没有多少期待。


当然也没什么人期待他什么。


 


如前所述,他大哥宇智波鼬是个天才。


各种意义上的天才。


全村忍者交口称赞,非常时髦。


 


在二助年幼无知的时候,对时髦值高的东西总是很向往的。然而大哥自己却不是特别开心。他不仅不开心,而且很忧郁,二助无数次的看见大哥大半夜的站在父母的牌位前面,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中充满了不知所谓的罪恶感。


每次他都想出去说哥别看了,爹妈死了又不是你的错,你再看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然而想想自己连父母是个什么概念都不是很懂,还是别去戳大哥伤口了。


后来他琢磨琢磨,天才这活儿似乎干不太来,再时髦自己不开心也没啥用,我还是做个让大哥开心骄傲的人吧。


 


这是他的第二个心理时期。


这个时期他又坚定了一次自己内心的决断,因为大哥似乎也太不开心了点;他看光了木叶图书馆的心理学书籍,认为鼬的心态更加偏向于理想主义和虚无主义的混合,既现实又唯心,也就是说达不成目标会不开心,达成了目标会因为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瑕疵不开心,想要达到完美又因为坚信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情而不开心。


总之就是不开心。


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他得了抑郁症我可怎么活。二助同学是这样想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识了还叫做面码的鸣人君。


 


这个时候面码君虽然力大无穷精神充沛能跑能跳,但是总体上还属于一个比较普通的小孩。


“你为什么总是在看书?没有人跟你玩吗?”那时候的小面码眼睛占了脸的一半,蓝汪汪的闪闪发光,“我当你的朋友吧!最好的朋友!”


二助可没有把他当朋友。


我就观察一下吧,这家伙整天傻乐到底在乐些什么。


同时二助感到大哥看自己的眼神比以前更加忧郁了,好像他每长大一点,大哥就更能透过自己看到点什么让他难过的别的东西。


他仔细对照了自己和父母的照片,得出的结论鼬大概是想妈妈了。


这可有点难办,妈妈这东西没了也没地方淘换去。


他坐在修行木桩上咬指甲:“……人啊,想太多就容易钻牛角尖,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容易幸福。”


面码:“啊?”


二助:“你怎么又把木桩弄断了!这还没上忍者学校呢,谁教你的这种忍术!”


面码:“九喇嘛教的!”


二助:“村子里有这个人吗?当心是诱拐犯啊!”


 


他尝试了很多别人家小孩比较容易让家长高兴的做法。


用功读书的话,哥哥只会夸奖自己,然后说别那么辛苦,趁着小的时候可以多玩一玩。


努力修行的话,哥哥只会夸奖自己,然后说别那么辛苦,趁着小的时候可以多玩一玩。


后来有一次面码跟别人干架,自己想着好歹也是认识的人也不好一直在旁边干看着,跟面码一起二打七个熊孩子。


饶是面码骨骼精奇,两个人也还是灰头土脸的各回各家舔伤口去了。


那一次反倒是大哥听说了事情的始末,一反常态的开心询问自己:“交到朋友了吗?关系好吗?一起玩开心吗?”


那一刻他悟了:原来我哥喜欢我当熊孩子啊!


 


这就是他的第三个心理时期了。


比起乖宝宝好学生,似乎鼬更希望他能活的无拘无束恣意张扬一些,能力只要足以自保,不会被人欺负,然后活的开心便可以了。


他又转换了自己的目标:当一个按照自己真正的心意活的人。


此时的面码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重要转折:他发现自己不爱吃干笋爱吃鱼糕。


“我要改名叫鸣人。”


二助:“你妈不会同意的。”


面码鼻青脸肿的变成了鸣人。


 


这时候他们都进了忍者学校,新出炉的鸣人君天赋异禀,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加之性格热情乐天不爱摆架子,很快的成为了学校里的孩子王。


二助有时想一想,他多半已经把那句“最好的朋友”抛在脑后了;然而还好,我也没太把这份友情当回事,就这个样了吧。


更何况我还是比较喜欢可爱的女孩子。


如果女孩子说你是她最在意的人,就会一直不变。


二助总觉得其实自己也属于想太多不幸福,因为无论是大哥,还是面码,恐怕我都不是最让他们在意的。


然而我的心就这么点大,还好我小气,没有见人就给。大哥那是我大哥,你算个球。


 


他的第四个心理时期的到来根本不在他预期之内。


那是忍者学校的实践课,两人一组在森林边缘地带抓小动物;他自己悄悄躲在树上偷懒,打算最后抓一只兔子一类的充个数就得。


然后他看到了跟他不在一组的鸣人,后面跟着两只老虎。


“就是这样啦老哥。”事后他轻描淡写的说,“应该是因为这个开眼的。”


“在这个岁数,简直就是天才了。”族内的一位叔叔是这样说的。


天不天才的实在没什么要紧,早八百年前二助就不想做天才了;他自己在二代目的颜山大脑袋上坐了一天,专门琢磨开眼原因这回子事。


他想,我这估计是要坏事了。


 


回到家鸣人就蹲在他门家门口,见到他“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你、你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我、我早就想问你了!”


“……谁要、你救我了!”


二助想,算了,就这么着吧。栽了就栽了,想太多不幸福,人总归还是要生活下去的。


我的性格一天三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


 


二助想想这些十几年前的事,只能暗骂一声倒霉,这么些年自己也没等到自己变心,鸣人这家伙反而愈演愈烈,简直整个人生都在倒退。


他看看一声不吭走在前面全身冒黑气的佐助,又看看旁边手插在裤兜里一脸闲适的鸣人,又一次的没做什么挣扎就屈服了。


栽了就栽了吧。


“咱们俩已经分手了跟着我干嘛?”他没好气的一边等着佐助开门一边说。


“不想我跟着在医院怎么不说?”鸣人也翻了个白眼。


“闭、嘴。”佐助转过身来,眼刀在两个人身上一扫,二助条件反射一个箭步挡在鸣人前面。


鸣人:“……”


佐助面露嘲讽,目光带着鄙视上下把二助看了几个来回。


二助被他看得有几分讪讪,又退一步回归原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刚刚没拆纱布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佐助的状态,说的那几句话。


“……我现在觉得人和人要相互理解根本不可能。”


“就算再喜欢他,他心里也永远有更重要的东西,谁知道我排在第几位……”


他想到现在的情况,忍不住背上一寒。


“面码。”他声音压得很低,久违的叫了一次鸣人的这个名字,“我好像闯祸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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